回想當年,朋友全科自修,只就著從來沒讀過的通識一科的「獨立專題探究」功課,向母校老師稍作請教(母校是最早一批開辦通識的學校),其餘時間純粹靠自己。 我總覺得現時不獨是家長,老師(學校)以至社會,對學生的協助,跡近過分:考公開試要預備收音機,學校竟會代他們集體訂購,要知他們當中有不少是已可以領取6,000大元的成人。
大概兩年前,媒體注意力集中在「末代會考生」這個潮語上,到了現在,是否有人再去理會這群闖過會考,但在高級程度會考摔倒的年青人?撇開新高中課程是否適合所有人這個問題癥結所在,暫時不談,無可否認,學校在投放人力物力在考新高中文憑試的中六學生,遠較「末代預科生」為多,到底是認為後者經歷過會考一關,心智上應較成熟,還是那些DSE考生少不更事,人又多,更需大力支援?
我在想,就算沒有令學校老師疲於奔命的新高中,早在營辦津校變得市場導向之時,老師早已無從理會自修生。當然學校也從來無責任要照顧他們,就算有,好像十八年前對待我的朋友一樣,也僅是「情與義」的支援。感慨良多的是,原來所認識的舊生,覺得高級程度會考考得不好,是愧對老師、愧對學校,面對僅得半年而人家比你多出兩年時間去預備的全新課程,她們就連返母校借用Mock卷(模擬試卷)及評卷參考(答案)也不敢,更遑論直接向老師請教。
這些年來,眼見學校的功能就像是一個過度呵護的溫室:犯錯,給他們機會改過,再犯錯,又再給他機會……;敷衍學業的,卻「一年容易又升班」;做學生沒多少代價,沒多少責任要付,也就沒多少成長,當他們離開學校這個玻璃箱之後,才驚覺世界是如此殘酷、如此現實,落差之大,無從適應,害了他們的,可能正是我們。
我不是要歸咎不主動去協助他們的老師,因那些選擇自修的舊生連報考DSE也沒有告訴老師,而老師根本也同樣是囿於新高中實驗室內的白老鼠,自顧不暇。只是想到考試遊戲玩法的轉變,並沒有重返人本的角度,對制度的流弊,作出真正的改善,反而繼續在扭曲教育、扭曲人性,不免再生感慨。
最後順帶一提,有關當局面對同一批年青人,兩年前後的支援,竟有天壤之別,或許是因為傳媒的零關注,教育部門也樂得放軟手腳,由他們自生自滅。不過,縱使得到傳媒寵幸,也肯定是蕓花一現,不少局外人也只會將之當成是踐踏梁振英政權的其中一塊踏板而已。
2013年2月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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